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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的不说，人数首先就不占优，贫苦子弟都要早早出来挣生活。即使二五营待遇从优，普通百姓家轻易也不愿放出个壮劳力来学上年，再加上等级森严，学成之后的评优和入职，是留给品级子弟的。不是十分优秀的贫苦子弟，在光武营很难有出头之地，到头来也不过一个小兵或衙役。所以历来光武营虽然放开门槛，但依旧是贵介子弟占据主流，人数比例一比三。恶xg循环，低贱者越发低贱，高贵者永远高贵。太史阑一路前行，身后队伍很快吸引了所有人，一阵jiāo头接耳询问后，很快所有寒门子弟都来了兴趣‐‐一个刚入学的学生，还是女子，就敢直接叫板二五营的规矩？队伍越跟越长，浩浩dàngdàng一大排，到了前院jg舍，太史阑仰头看看&ldo;事务&rdo;两字牌子。牌子下还有两行字&ldo;非得召唤，学生免进。&rdo;太史阑看过，推门。门一开，满屋的人抬起头来。屋中坐着个瘦瘦的中年夫子，两撇老鼠须亮亮地翘着。其余都很年轻，像是学生，有个油头粉面的少年，跷着腿坐在夫子对面，手中一张选课单子，神经质地抖着。&ldo;三叔，我学啥好啊？柳教官太木，王教官太傻，花教官不错，一朵花似的，就她吧。另外，听说那个李教官最近也要回来？他的课我都要了！&rdo;天下规矩，猛砍必破&ldo;四少，那是个大男人，你要他做什么？&rdo;有人谄媚地笑。&ldo;他是个男人，可听他课的都是女人呀。&rdo;少年大笑，&ldo;那些女学生们，都往他课上挤，你别说，&rdo;他兴致勃勃往身边人面前一凑，&ldo;咱们品流子弟里没有女学生，只有寒门才有，那些跑江湖的，卖rou的，够味！有劲！一搭就上手，还省一笔嫖资，哈哈哈……&rdo;&ldo;哈哈哈……&rdo;狂笑恣肆。夫子眯眼，捧场微笑。&ldo;你娘才一搭就上手！&rdo;蓦然一声尖喝，惊破此刻肆意。屋内屋外的人都吓一跳，还以为太史阑开口，不想转头一看，竟是那宽眉女子，脸色涨红捋起袖子，破口大骂。&ldo;沈梅花！&rdo;屋内一个绿袍少年怒喝，&ldo;你敢对四少不敬！&rdo;&ldo;邱唐，烂泥塘！&rdo;沈梅花不屑撇嘴，&ldo;你这数典忘祖不知羞耻的小王八！听这话你不觉得害臊？你娘也是跑江湖出身！你一个寒门子弟，抱着郑四大腿，舒服了？快活了？觉得自己腰也粗了？你主子对你可好？有没有赏你剩饭吃？&rdo;&ldo;你！&rdo;那绿袍少年被她一番尖酸刻薄激得面皮发紫，捋起袖子推开椅子冲出来。&ldo;姐们给挡挡！&rdo;沈梅花速度更快，唰一下就窜到了太史阑身后，三窜两窜纵出人群，一溜烟地逃了……逃了逃了逃了……景泰蓝&ldo;嘶&rdo;地一声，小脸上写满崇拜‐‐跑好快！胸抖得好剧烈！连太史阑眼角都睁了睁‐‐她正暗赞这姑娘热血，等着看一出撒泼撕咬来着……邱唐收势不及，正撞向景泰蓝，眼看一个大耳光很可能落在景泰蓝脑袋上。忽然一条人影迈出来。这人就站在景泰蓝身边，出来时正挡在他面前，手臂一抬，格住了邱唐的手，另一只手抓住邱唐手腕，反向狠狠一掰。&ldo;啊！&rdo;邱唐惨叫，那人并不罢休，抓住他手腕，抬手就正正反反扇了他七八个耳光！&ldo;啪啪啪啪啪！&rdo;耳光声清脆，听得人眉头一颤一颤，那人下手快，出手更狠，一边扇一边哑声道：&ldo;我替所有包括你娘在内的江湖卖艺的女子们，打你！&rdo;她声音很低，很难听，像被毁了嗓子。是刚才那个胸最大，因而被景泰蓝钦点入怀的沉默女子。看见是她，邱唐倒不叫了，好像有几分顾忌，外头挤着看热闹的寒门子弟越发多，却都和太史阑她们留出了距离‐‐不是每个人都有勇气，站出来和qiáng权对抗的。因为更多时候，这意味着你徒劳无功，甚至会沦为整个贵族阶层的敌人，在日复一日的倾轧挤兑中，被逐渐压弯铮铮脊梁，直至无力支撑，跪伏在那个庞大而不可撼动的神像之前。&ldo;苏哑子，打完了没？&rdo;那群一品子弟原本跷腿看笑话，此时听那啪啪声响，便如被煽在了自己脸上，脸色逐渐y沉下来，那郑四少努了努嘴，立即有个白面少年上前，横臂拦住了那女子，y恻恻盯住了她。&ldo;我叫苏亚。&rdo;那女子仰头看他，哑声道。&ldo;苏哑子，别以为你有几分力气便可以耍横，这二五营，轮不到你！&rdo;&ldo;我叫苏亚。&rdo;&ldo;滚！苏哑子！&rdo;&ldo;我叫苏亚。&rdo;静默。俯视的y狠的男子，和倔qiáng仰头，用难听声音一遍遍重复自己的女子。屋内屋外，寒门贵族，各自沉默，泾渭分明。&ldo;咳咳。&rdo;僵持中，那夫子郑峪终于开了口，&ldo;你们两个，擅闯教学公署，有什么事？&rdo;郑四少等人快意地笑起来，觉得&ldo;擅闯&rdo;两个字用得真好。&ldo;我来选课。&rdo;太史阑上前，从桌上抽出一张选课单，道，&ldo;我要学技科和文科。&rdo;&ldo;二五营的规矩你不懂？&rdo;郑峪嫌恶地盯太史阑一眼，&ldo;那不是你学的。&rdo;&ldo;不是我学的……&rdo;太史阑目光一转，指定郑四少，&ldo;给这只会玩女人的郑四少学？&rdo;&ldo;你……&rdo;&ldo;或者，&rdo;她又一指架住苏亚的男子，&ldo;给这富豪走狗学？&rdo;&ldo;你！&rdo;&ldo;再或，&rdo;她下巴对脸肿成猪头的邱唐一抬，&ldo;给这自己爹妈都不认，只认金银的小人学？&rdo;&ldo;太史阑！&rdo;郑峪脸皮抽了又抽，虎起脸，&ldo;你这是侮ru同伴，挑衅二五营师道尊严！&rdo;&ldo;师道尊严？&rdo;太史阑眼一睁，&ldo;你配？你不就是郑家的狗？&rdo;&ldo;你混账！&rdo;郑峪霍然站起，咆哮如雷。太史阑看也不看，自顾自翻桌上选课单，找自己感兴趣的项目。&ldo;滚出去！&rdo;&ldo;你觉得枪法怎样？&rdo;太史阑问苏亚。&ldo;滚‐‐&rdo;苏亚摇头，示意枪法教官不行。&ldo;箭术？&rdo;&ldo;好像也不太合适。&rdo;两个人头碰头开始选课，郑夫子眼睛发蓝，单手捂胸，摇摇yu坠。&ldo;我要……我要上报营副！我要报院正！我要告你不尊师长！&rdo;郑夫子抓住屋内一个小厮，&ldo;去报营副！&rdo;&ldo;咱们出去等着看戏。&rdo;郑四少听说郑夫子要报营副，头一甩，带着其余人退了出去，却没走远，在院子里冷笑着等。一边寒门，一边品流子弟，各自远远不搭界。前者面有忧色，后者一脸讥嘲。&ldo;砰。&rdo;太史阑等人一出去，抬手把门一关。&ldo;你要gān什么？&rdo;郑峪一惊，随即冷笑，&ldo;后悔了？要偷偷给我赔礼？迟了！你现在出去，当众跪下给我赔礼我也不……哎哟。&rdo;他忽然觉得屁股一痛，低头一看，漂亮的小人正好可爱的仰头对他笑着，手里拿着个形状古怪的刺，银色的刺尖在暗处熠熠闪光。&ldo;这个……&rdo;意识有点飘忽，他说话也有些含糊，正迷糊间，又觉腿上一痛，再一看，那好漂亮笑得好可爱好天真的小人，手一翻又刺了他一下，这回刺尖颜色，天一般的蓝。&ldo;怎么这么诡异……&rdo;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，随即他看见对面，太史阑双手据着桌案，眼神冷冷俯视着他，问：&ldo;第一次梦遗几岁？嫖ji几次？自己解决过几次？最讨厌这营内哪位大佬？最想gān翻谁？&rdo;门关上，一片安静，寒门学子眼色复杂，想着这门一关，不用说，希冀中的临门一破又将化为泡影。看着太史阑与众不同，原来也不过如此。品流子弟嘴角一抹嗤笑，想象着太史阑跪地求饶的姿态，后悔自己出去得太早。门关上不过一刻，吱呀一声再开，众人脖子齐齐一伸。出来的是太史阑，她旁边是苏亚，捧着一叠选课单，那单子众人都认识，是品流子弟用的那种。众人目光一跳，还没来得及发问，蓦然一声大叫，从里屋极其惨烈地传了出来。&ldo;第一次梦遗我十二岁！&rdo;众人齐齐&ldo;呃&rdo;一声，一群品流子弟们傻住。啥？梦遗？&ldo;嫖过……嫖过……算不清多少次！前两天刚去了小桃红那里来着！&rdo;
